魏明诚和姜惜玉坐在一起,附耳低语,十分亲密。
魏菱宜坐在一位美貌惊人的妇人身旁,妇人头戴凤冠,却不是皇后。
想必她就是几乎能与皇后平起平坐的宁贵妃了。
宁贵妃盛宠六宫,尤其擅长起舞,用一舞倾天下来形容也不为过。
魏明诚跟姜惜玉说完,姜惜玉便上前与宁贵妃搭话。
众所周知,宁贵妃一向很是青睐姜惜玉。毕竟她们都非常爱跳舞,能交流切磋舞艺。
宁贵妃微微偏着头,听姜惜玉说话,唇畔挂着温柔似水的笑容,丝毫没有宠妃的娇纵。
倒是魏菱宜与她的性格截然不同,十分跋扈霸道。
姜惜玉不知说了什么,宁贵妃看了魏明诚一眼,与他相视一笑。
傅如枝的清眸中闪过一抹暗芒。
宁贵妃深得皇帝宠爱,却没有儿子。如今皇帝的岁数也不小了,为了保住荣华富贵,她必须过继或是暗中支持一个皇子。
而魏明诚又因为母妃的关系不得重视,若是搭上了宁贵妃,便多了一分登上帝位的可能。
宁贵妃有许多皇子可以选,魏明诚却没有更好的选择。
所以魏明诚更急着借姜惜玉,多与宁贵妃亲近,留下深刻印象。
傅如枝又打开姜惜玉的命盘,见“贵人”正在闪烁,说明贵人正是宁贵妃。
而这枚“贵人”本该是属于她的。
“五皇兄的意图太明显了,大皇兄都不高兴了。”魏洛白以局外人的语气,慢条斯理地描述现状。
大皇子便是如今的稳坐东宫的太子,生母为皇后,家族势力也很强大,没有任何一位王爷可以撼动他的地位。
但这不代表他不忌惮其他兄弟增羽添翼。
傅如枝环视一周,都没有发现那位命定帝皇,在心里盘算着还剩下谁没现身。
“咚!咚!”
鼓乐声忽然变得慷慨激昂。
方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一群歌舞乐人鱼贯而入,跳起夸张的舞蹈,夺去了所有视线。
满座宾客纷纷放下酒杯和筷子,全神贯注观赏舞乐。
乐人们跳着跳着便跳下舞台,穿梭在宾客间,并拿出象征吉祥的鲜花,献到他们的手上。
傅如枝的清眸微眯。
魏洛白说这种花闻多了会致幻,莫塞人献花,怕就是让皇室贵族们陷入幻觉。
可是用毒药不是更快更高效么?难道说罗冥堂的毒药,不是莫塞人放的?
除了他们,还有谁有胆子如此放肆?
傅如枝的目光游弋到殿外,发现驻守大殿的禁卫军也戴上了鲜花。
禁卫军戴花是不合规矩的,但今天是除夕,莫塞人又以赐福为由头,他们大多为了图个吉利,不会推辞。
可是……为何满堂宾客无人发现此花不对劲?
为何独独是魏洛白这个只会诗词歌赋的闲人,反倒知道此花的危险?
傅如枝问道:“你说这种话能致幻,他们这样大量分发,你不担心吗?”
闻言。
身后响起了低低的笑声,魏洛白似乎俯身下来,下巴搁在她的肩膀附近:“我不过是一个闲人,为什么要担心父皇和大皇兄才需要担心的事?”
他的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,漠视着这一切,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。
傅如枝望着他含笑的侧脸,从他温润如玉的外表,看到了他冰凉如石的内心。
她道:“可是我们还在里面。”
魏洛白微挑眉梢,仿佛才发现一般,低声喃喃:“不能让师父受伤。”
说罢他便向暗处走了十几步,不知做了什么,片刻后才返回。
舞乐持续了很久,使臣才站上高台,带着笑容张开双臂:“请诸位观赏祥瑞——九天玄凰!”
“呖——!”
高亢的鸟鸣骤然划破夜空,红绸掀开,竟真有一只通体金色的凤凰冲天而起,绚烂的火焰直冲云霄!
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,外面的百姓爆发出海浪般的惊叹声。
凤凰飞至楼阁最高处,倏地点燃房顶上的引线,巨大的火舌此起彼伏地冒出来,伴随着万道绚丽的烟花,将夜幕点亮,明如白昼!
“砰砰!”
烟火铺满云霄,所有人凝望天际,神往般出神。
紧接着。
“嘭!嘭!!”
越发剧烈的爆炸声响起,大地震颤,窗户和栏杆猛烈抖动,整座楼阁都摇摇欲坠起来!
房顶上的火势极速蔓延,吞噬整个大殿!
百姓们惊惶逃窜,大殿内的皇室贵族们却久久地出神,纹丝不动!
魏洛白微微蹙眉,并未惊慌或愠怒,倒似在责怪莫塞人把事情闹太大,打扰了他的安宁。
“咚!”